君臣互儆的治国样本

御书堂丁祖宏

                                    君臣互儆的治国样本

   丁士美虽贵为明嘉靖三十八年状元，但其夺魁之前的科场之路却颇为曲折。嘉靖二十八年乡试中式之后，辗转历经十年，其中三次会试败北，饱尝冷暖，直至三十八年他才会试中式，最终殿试魁元。

　　殿试时，明世宗朱厚熜鸾椅问策，丁士美伏惟拜答。朱厚熜问道，“若欲闻人得用，财日理，以至治美刑平，华尊夷遁，久安之计，何道可臻？”其实明世宗问此话时已离其失政身殁不足十年，自1544年朱厚熜移居西苑之后，他便一心修玄，日求长生，不问朝政，其时严嵩专国擅权，更是滥用民力，吏治败坏。整个嘉靖年间，对外，南倭北虏一直侵扰不断，始终是明王朝的莫大祸患；对内，朱厚熜“忽智忽愚”、“忽功忽罪”，法度废弛，人事不举。这个策问是一个囊括内外政务、直指吏治财用的难题。

　　丁士美的答卷以仁政德治起笔，以擢能节流收封。据说朱厚熜看到其对策起首即称“帝王之致治也，必君臣交儆，而后可以底德业之成；必人臣自靖，而后可以尽代理之责”，大为高兴，并用主笔圈点“君臣交儆”、“人臣自靖”八字，钦点为第一甲第一名。应该说，丁士美的对策是一个逻辑严密的治国大纲，其中的纲领正是这“君臣交儆”、“人臣自靖”八字，其细则分别为用人和理财之策。用人方面，丁士美主张“精其选、严其课、久其任”。理财方面，他主张“去三浮、汰三盈、审三计”。丁士美溯古论今，提出用人最在于“陛下之居敬而已矣”，而理财最在于“陛下之崇俭而已矣”。

　　丁士美之所以认为“君臣互儆、人臣自靖”是德业之成的根基，这是源自于传统儒家认为君王“君权神授、命定于天”的传统理念。他认为君主受命于天，执权柄于治下，而天地大德曰生，生之所欲者莫甚于民，很自然的君主就成为代天治民的唯一人选，而人事纷繁，君主无法事事躬亲，故设臣分理之。而大臣作为承君之命之人，必须以君心为心，达到“君责任乎臣、臣责难于君”的君臣互儆效果。而身为臣子，应当“志存乎立功、事专乎报主”，一心一德，君臣同体，达到自靖自献，投身于国家事功。方此，才能“抚四夷而外戚严、莅中国而内顺治”。

　　在此总纲统揽之下，丁士美对策下文又分别从用人和理财两个方面提出了“选贤任能、赏罚分明、开源节流、崇俭节约”的明细治国策略。应该说丁士美的对策既深循儒家君臣尊卑之旧道，又颇具扶危济困之苦心。其“选贤任能”、“赏罚分明”直指明世宗忽智忽愚的任人之法并暗劝其应明辨忠奸、分职定责，“开源节流”、“崇俭节约’又是劝谕圣上能够休养生息，繁业安民，通过节约节流，积蓄国力以治内攘外。虽然明世宗在其晚年并未照此方案梳理国政，治平内外。但是我们从丁士美这一份纲张目举、忧虑深远的策文中还是看到了这位昔日的状元郎那颗拳拳爱国之心和值得钦佩的忧患意识。                            （陈达）

           2015-4-1淮安日报